欧 鹏 | 骑行老爷岭，做一回不折不扣的“疯子”
骑行老爷岭
文&图 | 欧 鹏
2018年6月28日，我和骑友老程骑行去了凤翔北山的最高峰——老爷岭！
事先没有任何的准备，没带一点食物，仅有山地车车梁上的一个不大的旅行杯里的一杯水，更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，我们就向老爷岭进发了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仍然是心有余悸！
去老爷岭，完全是一个偶然的决定。在那天之前，老爷岭，对我而言，只是一个普通的地名。我们对将要面临的巨大困难和挑战，完全没有概念。以为就像我们以往骑行去过的所有其它地方一样，无非就是距离远近的区别，更何况，对于我们这样的“老驴”，一天骑行一百七八十公里左右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了。山路，自然也走过不少，因为，十八岭、十二盘、秦岭、太白等等这些骑友们常去的地方，我们都已经去过了。所以，当捷安特的王总给我们建议去那里的时候，我们想都没多想就跨上车子出发了，那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。
出县城向北，沿董家河的路北上，大约20多公里，我们就到了枣子河护林站，路的右边，原801厂的一幢幢楼房突兀地高耸在山下，显得那么的荒凉与不协调。在进山的岔路口，碰到三个在附近干活的妇女，我向她们中的一个打听进山的路，她一听我们俩要上老爷岭，立刻一脸惊愕。指着我们左边的那条岔道说，“就从那儿上，可是，刚下过雨，路烂（泥泞）得很。”现在想想，她的潜台词应该是“你们真要上山去？”或者“你们俩能上去吗？”。只可惜，当时的我们，豪情万丈，激情满怀，根本就没在意她们的话。心里只想着，我们就要征服老爷岭了！
上午11点多，我们正式开始上山了。
刚开始的时候，我们还是骑行的，两米左右宽的土路，坡度也不大。只是头顶的烈日火辣辣的，骑不了一会就已经大汗淋漓了。在路旁的一点点树荫的遮挡下，“歇一会儿吧”，我提议。可是，就站着一会儿的功夫，就觉得小腿象针扎一样疼，用手一摸，“蜂”，我叫道。低头一看，天哪，我的小腿上竟然趴着两只比蜜蜂大得多的东西，是牛虻。这还得了，于是赶紧用手驱赶。“这东西好像没见过人一样！”老程也骂道。卷起裤腿一看，被叮过的地方，已经起了红红的包了。好吧，歇不了了，继续赶路吧。
越往上走，坡度越大，山路越崎岖，自行车已经完全是累赘了。我们不但要爬山，还要推着车子。我笑着自嘲，“这哪是骑行，分明就是爬行嘛”。
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样子，我们在路的右边看到了一座小庙。老程高兴地对我说，“没错，他们说只要在路边看到一座庙，那就没走错，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，就到中老爷岭了。”庙倒没有什么特别，但庙前面的那颗古柏长得却是特别别致，就像黄山的迎客松一样。树的北边齐刷刷没有一根枝桠，所有的枝枝桠桠全都向南边长着，仿佛巨大的磁铁在那边吸引着，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，这棵古柏显得那么漂亮，那么有生命力。伸向南边的枝桠就像张开的手臂，在欢迎着一个个来登山的勇士们。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，就像刚才所有的辛苦马上得到了回报，于是开心地拍照，然后继续爬山。
天越来越热，而巨大的考验也在等待着我们！
爬山，饿着肚子，我们极其狼狈地坚持着。刚开始的时候，我还是站着休息一会，不是怕坐在地上弄脏了衣服，主要是地面太湿，潮气太大。到后来，什么也不顾了，车子一扎，席地而坐。再来牛虻也无所谓了，随它去吧！山路似乎越走越长，比饥饿和累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渴。巨大的体力消耗，加上大量的汗液流失，我们急需要补充水分。可我们带的水，即使每次就抿一小口，杯子也早就见底了。又饥又渴又累，我们快要支持不下去了。
可是，除了继续爬山，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。当然，这样的环境，这样的处境，也正是考验我们意志力的时候。
幸好，我们发现了路边的野山杏！
这些杏树并不高，伸手便可摘到果子，我们简直欣喜若狂。虽然这些果子很小，味道也很一般，但在当时，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。老程一手扳着杏树的枝条，一手摘下杏子，美美地吃着。我也赶紧去摘了杏子，大吃特吃起来。一边吃，一边还不忘赞美，“这可是正宗的纯天然无公害食品，味道美极了”。
我突然想起“望梅止渴”的典故来了。跟当年在盛夏的烈日下行军的曹军士兵相比，我们算是幸运的了。其实想想，人在越困难的时候，心中要越有希望，哪怕是阿Q式的空想也无妨，至少可以激励着你战胜眼前的困难，走向更大的成功。这样想着，心里轻松多了，感觉浑身也有劲了，甚至连山上的风景都变得美极了。于是，继续爬山。
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，其实根本不敢看时间，看看时间都感觉会很饿一样，因为时间跟吃饭是紧密相连的。大山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，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，有一瞬间我甚至想，这时候如果出现一个人，那肯定会把我们吓得半死。就这样，走走停停，只是每次走的距离越来越短，停下来歇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。这时候的我们完全是靠意志在往前走，饿倒不要紧，首要的是渴，太渴了！
老程又喊我走了，不知怎么，我突然冒出一句话，“师父饥渴难耐，怕是走不动了，悟空，你去帮为师化些斋饭来吧”。我们俩都笑了。在这样的时候，在这空荡荡的大山里，我们是该让神经放松一下了。否则，我们哪有劲继续上山？
奇迹还是有的！
就在我们俩拖着疲惫的身子，推着自行车继续爬山的时候，我忽然听到后面有汽车的声音。开始以为是幻觉，直到真真切切地看到一辆越野车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时候，我大喜过望。这时候完全不顾什么体面了，我赶紧拦下车，“车上有水吗？给瓶水喝吧！”我说道。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伙子打开车门下来，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，递给我。如果当时我能看见我的眼睛，我估计一定是两眼放光的。我连声说着谢谢。老程赶紧问：“到山顶还有多远？”小伙子回答：“就两公里了吧。”
小伙子上车走了，我留心记下了车牌号“苏A33ZU9”，一辆三菱帕杰罗黑色越野车。谢谢你们，好心的陌生人！
奢侈地喝了几口水，顿时感觉好多了。既然就剩两公里了，我们一鼓作气，向山顶做最后的冲刺。
果然，继续攀登了一段山路之后，我们远远地看见了山顶的一座小庙。好美啊！在高高的天幕上，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，那庙就象在天上一样，仿佛仙境一般。
目标就在前面，我们奋力登攀，很快就到山顶了。
站在北山的最高峰——中老爷岭的峰顶，极目远眺，目之所及，一条条山岭，郁郁葱葱，象一条条长龙，在我们的脚下俯首称臣。心情好极了！或许，经过所有的努力，最终实现目标以后，那种成就感和心情的愉悦都是这样的吧！
我们开心地和那块写有“老爷岭景区”的石碑合影，向大山宣示，向脚下的一条条山岭宣示，“我们来了”、“我们征服老爷岭了”！
这时，我看了一下手机，刚好下午四点整。也就是说，我们上山整整花了五个小时！
稍作停留之后，我们又开始下山了。和上山相比，下山轻松多了，我们骑上车子一路往北，很快就到了南山岭——汉封乡的一个小自然村，也是凤翔县和麟游县交界的一个小村子。出村我们就上了水泥路，不到一个小时，也就是下午六点，我们终于出山了，我们站在麻夫站新修的柏油路上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，“我们完成穿越了！”我大声喊道。
接下来，我们跨上自行车，一路狂奔，心情好极了。连老程同志也高兴地说：“跑了一天了，这才是真正的骑行嘛”！
我们沿麟游县的麻夫——酒房——两亭，再到凤翔县羊引关——糜杆桥——凤翔县城，一路骑行回家。到家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。
有人说，骑行的人都是“疯子”。
我们确实疯狂，但我们绝非“疯子”！我们是在用对身体极限的近乎残酷的挑战来磨练我们的意志，更锻炼我们的身体。这里边的痛苦与快乐、磨练和锻炼，只有骑行的人才最懂，也最有发言权。
就让我用去年写的一首诗《我爱骑行》中的两个小节做个结尾，也算是做个解释吧！
骑行
是勇敢者的行为
不是因为骑行有多危险
而在于一个人敢于挑战自我
不断战胜困难
不断超越自我
…… ……
我爱骑行
那是一种
累并快乐着的体验
是历尽艰难
却终得偿所愿的
满足
欧鹏，七零后，教师。爱音乐，爱运动，更爱用文字记录自己对生活的感悟。
责任编辑丨 辛 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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